| 立子異言堂 |
．文章構想時間：2014/12/01 |
| ■文章標題：我，立子，九合一選舉的那一天
■小立子給的前言︰ 在我眾多的經驗中，「成為選舉投、開票工作管理員」一直是我的隱藏版，我幾乎不講這一塊，其一是我並非每場都參加，其二是講這東西，很有可能碰到政治，而我在立子異言堂寫的文章中是不談政治的，但不知為什麼，突然很想講這一塊，所以就寫了這文章。 當然，我是政治白痴，是那種真的很白痴很白痴的等級，想在文章中看到我評藍罵綠幾乎不可能，因為我根本不懂，我只是想跟大家分享，當我成為一個投票、開票的管理員時，我所碰到的一些好玩的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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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誰有資格當管理員？ 實際上厚，當管理員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，就你人來，我檢查你身份證，確定是你本人之後，要你蓋個章表示你可以拿選票，然後把選票拿給你，盯著你走進投票的小監獄，再盯著你把選票投進投票匭（是的，那不叫投票箱，那叫投票匭），確定你沒有把票偷出去亂玩，然後等到投票時間結束，我們這群管理員當著你們的面把票匭打開，開始唱票，唱到全部唱完為止，最後做總整理，然後把票送回什麼選舉中心的，之後就沒我們的事了。 【選舉投開票所工作人員講習教材】 通常厚，你有認真看選舉委員會發給管理員的講習教材厚，要當管理員是簡單又輕鬆的事。可是事情並不這麼單純，特別是像這種比地球上任何其他國家還要瘋選舉的台灣厚，什麼奇怪的事都能發生。 先講誰能當工作人員吧。 由於這種事是「國家等級」所舉辦的活動，內定的工作人員當然是從軍公教先挑，但我玩了幾次管理員，還沒親眼看過有軍人來參與的，所以就是公職人員跟教職人員先下手，啊如果公職人員跟教職人員不足的話，選舉委員會就會對外找「工讀生」。 工讀生都要是公跟教的人指名推薦才能列入工讀資格，一來是確保品質不會太差，二來是「有人認識你」，願意當工讀生的都會看在朋友或三姑六婆的面子上，不會在選舉監票的過程中給你亂搞。所以要成為管理員，你人品要好（唉呀呀，那這不就在講小立子人品好？）（非也，我是外星人，我是外星品好，謝謝）。 ■以前參與的好玩經驗：唱票 我成為管理員的時間算有一段歷史了，最起碼曾經經歷過在投票所，親眼看到兩造人馬互幹到警察出面制止的那種年代。在那時，「民主」這東西才剛萌芽，投票的人都很熱血，除了自己所支持的人選之外，其他全是敵人，包括我們這些「工讀生」。 不過厚，我是把這些東西當做有趣的故事來回味啦，畢竟你要親眼看到只會在電視上才看到的暴動，那也不是簡單的事對吧？ 我印像很深刻的事就是，有一次當我擔任「唱票」的角色時，我要把投票箱匭裡的票拿出來，一張一張開，一張一張唸給圍觀的人聽：「一號小立子一票」、「五號小立子一票」…等，所發生的事。 坦白說，唱票很無聊，又傷喉嚨，而且吃力不討好。特別是唱票時，你會唱出一千次以上的票，長時間下來，「偶爾」會唱錯人名，但只要他馬的唱錯號碼或人名，台下的觀眾當場三字經直接伺候，順便問候我祖宗八代。在那個「熱情」的年代，做唱票其實壓力很大，特別是當某張票出現「看起來好像是有蓋到候選人，但又不是很明顯」的票時，靠，有得吵的咧，支持的人說這要算一票；反對的人說＠＃％＆（髒話我直接消音了蛤）… 後來我們還特別翻出講習教材的指示，說，只要這張票有顯明「投票者確定圈選該候選人為他所選定的人選」的意圖時，就算當時對方蓋下選舉印章時打了個噴嚏手滑了一下，只要投票印看得到，就算他那個有卜字的圓圈只蓋了百分之一，那個不到0.5公分的圓弧印，都要算候選人有這一票，這才解了一個危機。 其它像那種章給我蓋到蓋出選框外的（5%在選框內，95%在選框外的）（真不知道當時投票人噴嚏是打多大），這東西都會被熱情的選民拖出來吵，現場一直很熱鬧的… 哦對了，別說這種沒水準的選民一定是只有某個黨派才有的，我老實講，在那個年代，投完票會來「監票」的支持者，藍綠兩邊派來的都是流氓，所以護航的不用裝清高，這招對小立子是沒用的。 所幸大家經過了這二十幾年來的選舉洗禮，這種衝突幾乎只剩傳說了，現在大家都很和樂，真的… ■以前參與的好玩經驗：檢查身份證 除了以前唱票時會碰到這種怪事之外，另一個讓我覺得在當選舉管理員時很有樂趣的事呢，就是「檢查身份證」。 以前厚，菜鳥管理員當然不會碰到投票開票的核心，你最多就是站在投票所的門口當哼哈二將，做檢查身份證這雞毛小事，或者是在開票時，老實的在旁邊幫忙分類投票結果。 小立子在下我在菜的時候當然也是這樣，但我還蠻喜歡看人家身份證的說… 哦對了，我是彰化人，我當然是被分派到彰化某區的投票所服務。彰化嘛，要講鄉下，那可是可以很鄉下到你無法想像的境界，而某個里的投票所，住在那邊的里人們，都會出現該里的「特性」，而這特性，有時會跟身份證有關。 在某一次檢查身份證經驗中，我印像最深刻的，就是我親眼看到人瑞。 身份證上寫著「民國前二年出生」有沒有威？他老人家可是帶著兒子、孫子、曾孫、玄孫一起來投票咧！ 當時看著他帶著家族大陣仗來投票時，我整個人都傻了，好可怕…這根本比日劇那些醫院院長帶著一堆跟屁蟲巡病房還要猛上一百倍…然後我一一檢查那些大家族的身份證，看到眼睛都快脫窗了…王曾曾祖父、王曾祖父、王祖父、王父、王、王兒、王孫、王曾孫、王玄孫、王八蛋… 而在同一場，我還看到另一個奇蹟。 有一對兄弟莫約 20 到 25 歲左右，跟著父母一起來投票，這兄弟的名字很男人，好比說一個叫劉鋼鐵，一個叫劉勇強，身份證上的性別我很確定都是「男」，但站在我眼前的這一對兄弟，根本就是真女人，有胸有腰有美腿也就算了，兩個穿的還是毛皮加豹紋的連身性感窄身裙咧！ 當時，他們身份證上的照片是理短髮，很日本高中棒球隊的那種頭，當然照片也沒有任何「異樣」，但我所看到的這兩位有很男人名字的兄弟呢，臉龐就是一整個清透美麗，長髮俏麗。如果是其他的管理員把關，我相信會再三確認，說不定還會擋住不給進。 但我只看了看身份證幾秒，再看看他們的臉幾秒，我就放行了。 當他們進入投票所的第二關要拿選票時，裡面的管理員看到他們倒是「嗯？」了一聲，想說怎麼我就這樣放行了？ 結果當哥哥鋼鐵對媽媽說:「媽，把我的印章拿給我。」時，其他管理員瞬間發現小立子超強的 ID 辨識能力，因為鋼鐵哥的聲音的確低沈到是真男人… 啊為什麼我辨識能力強？嗯…大概是我 A 片看太多的原因吧… ■2014年今年的九合一選舉 印像中，以前好像是每年都會有選舉對吧？好比說今年選縣市議員、明年選鄉鎮里長、後年選縣市長、再來選總統…等。 在當時，由於每年都有選舉，你在年中的時候，就已經有人在自我宣傳了，每年六、七月就在街頭巷尾就可以聽到「拜託、拜託」的宣傳車，每年年底街上就一定是旗海飄揚，每年我都會被問到說不要不要幫忙當管理員。 可能是因為這樣太勞民傷財的原因吧？後來選舉就集中成兩大塊，一次是總統大選，另一次是「其它」。 這樣也好啦，因為不管選舉的規模是大是小，玩一次，光是人事費用就是用億在計算的，每年都要搞掉好幾億，除了浪費公帑外，各黨花錢造勢都要花到脫褲子，集中起來反倒好一點。 但這樣也是有壞處，那就是一旦把選舉項目集中了，選舉完當天「台灣瞬間變色」的刺激場面就很容易出現。 以前在參加選舉管理員的時候，都只會拿到兩份資料，一份就是文章上頭講的講習教材，另一份則是分派通知書（告訴我早上7點半要到那邊報到），這次還多了一張選舉委員會老大的一封信，信件內容大致就是講說，這次是有史以來最大的綜合選舉，複雜度比較高，請各位管理員能體諒，最後希望大家以中立的角度來執行投票、開票的工作。 這次比較不明顯了，之前第一次出現「公投」這東西時，各區投票所的顏色指數就很明顯，偏藍的管理員就會故意不發公投票，偏綠的就會「逼」大家拿公投票，搞得現場管理員之間有磨擦。 管理員有磨擦就算了，選民對管理員更是帶著有色眼光來對待。在當時，我還是菜鳥級管理員當門外哼哈二將，所以衝擊不大，但選民一進去投票所領票時，就一定會聽到兩種台詞，一種是「幹你娘，你拿公投票給我幹什麼！？」，另一種是「幹你娘，你不拿公投票給我是怎樣！？」，反正做也不是，不做也不是，不管怎樣，我們管理員的母親們都會被幹，情緒要會好是不可能的事… 話說，當我在七點快半的時候到服務現場報到，找到了負責該投票所的主任，完成報到手續後，主任馬上就問我一句：「你以前有沒有做過管理員的經驗？」，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了「有。」，然後主任就說：「好，那你負責蓋印章。」 靠北，那是最累的一環說，怎麼叫我負責？ 當下我環視了一下別的管理員，才發現，Oh Shit，其他的管理員看起來全是五、六十歲的退休公職人員，要他們幹苦差事就不要鬧了；另外兩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妹妹當場就講她們沒經驗，結果我這個體重一直沒超過 50 公斤的外星人，是所有管理員中最「年輕力壯」的傢伙，不給我做，也真沒人做了… ■能帶的都帶吧… 先說明一下「蓋印章」的工作是什麼好了，我服務的那個投票所呢，有投票權的人數大約一千一百多人，選舉中心當然有厚厚的一本列印人員名冊，每張列 15 人，上面有該人的名字、生辰八字、住址、身份證換證日期，然後有 78 頁。 相信各位在 Facebook 上應該都有看到你朋友或甚至自己有貼「投票需知」，就是講說投票時，那些一定要帶，那些可以不用帶的說明對吧？ 現在講可能已經太遲了，但還是說一下吧，如果可以，為了讓我們這些苦力工讀生能執行順暢點，拜託，下次記得都帶… 舉個例來說，你一定會在戶籍地收到一個粉紅色的投票通知書不是？上面會講說你的投票所在哪，你「最好」帶這張連同你的身份證跟印章去投票。我在 Facebook 看到的投票需知都是講通知書「可以不帶」，但實際上厚，那張紙對你而言不怎麼樣，對我們管理員而言很重要。 那張通知書上面除了你的名字之外，它其實還有提示你這位大大是在名冊中的「第幾頁第幾號」的說，也就是說，當你到了投票所，哼哈二將檢查了你的身份證確定是你本人後，再來就是我把關了，你有那張，我就知道你在我這 78 頁的冊子中是第幾頁的第幾位，很快的我就可以翻出你的資料去對，再跟你拿印章，「由我幫你蓋」領票證名，再放行給你去下一關拿票。 啊如果你講「我沒帶」，很好，我就要從 78 頁中把你找出來，找到我天昏地暗，找到你嫌煩，找到後面排隊的一直在那邊嘖嘖嘖… 另外就是印章，投票需知也是講「可以不帶」，但是我拜託你，如果可以，下次記得還是帶。 這次的九合一選舉，彰化區是選縣長、市長、縣議員、市議員跟村里長，你一共可以領五張票來投，也就是說，你要在名冊裡蓋五次印章，才能領這五張票，本來這蓋章動作是要你本人蓋的，但為了程序上能快一點，都是由小立子在下我幫你蓋。 剛剛講過了，我服務的投票所有一千一百多人，假設是8成的人有來投票，880人的章我各要蓋五次，我那一天光是「幫大家蓋章」就蓋了四千多次，我在寫這篇文章時已經是選舉完後兩天的事了，到現在我的手指還是很痛啊… 啊如果你一樣是講「我沒帶」，很好，大拇指伸出來，你自己在名冊上按五次，然後我自己要拿我跟另一個管理員的印章出來多蓋兩個章，證明「你的大拇指是你本人蓋的」。 所以啊，如果可以，下次能帶的記得都帶，要不然苦了你，也苦了我… ■名冊（一） 剛剛一直在講那個 78 頁的名冊，這名冊的內容其實頗玩味的。 除了剛剛有講到的，名冊裡會有你的名字、你的生日、你的地址，還有一個比較特別的就是你的「身份證換證日期」。 身份證會換證通常有兩個原因，一個是你之前曾經遺失過，然後你去重新辦了一張；另一個原因是「期限到了」，依年齡有十年跟二十年的分類。 我們管理員會特別對照你身份證的換證日期，因為如果你換證的情況是前面那一項的話，你很有可能是擁有兩張身份證的人。 我自己就有這經驗，以前皮包被偷了，趕緊報遺失，所有證件全換，後來有人「撿到」我的皮包，把皮包寄回來給我，結果我就有兩張身份證。 還頗多人會拿原本的那張身份證來投票的說，啊理所當然，你拿了「已經無效」的身份證，我們是不可能給你投票的，很抱歉，請回家把最新的拿痴來… 那天厚，負責對照身份證更換日期的人不是我，我光蓋章就蓋到昏頭了，是坐在我旁邊的管埋員幫我看這一塊的，所以我就不管，低著頭拿到章找到位置就蓋了。 但有一種情況我會特別注意。 當這個投票人「從來沒換過身份證」，而且性別是「女」的時候，我就會特別抬起頭來看看她… 沒換過身份證，年紀肯定比我小，性別又是女，那小立子在下我怎可能放棄看正妹的機會？ 沒辦法啊，小立子很色是眾所皆知的，請原諒我是帶著色心去支援啊… ■名冊（二） 除了看正妹之外，當沒人來投票時，其他管理員會找機會休息喝喝水、上個廁所什麼的，但我還是堅守岡位，很認真的翻著名冊看內容。 其實名冊還頗有東西可以看的說。 光是從人名跟地址，我就可以想像這個住處的家庭背景是怎樣。 好比說，這個家庭是健全的大家族，爺爺是戶長，其他如奶奶、爸爸、媽媽、小孩…等，都在名冊中看出端倪。當然像是父親已經過世或離婚，由媽媽辛苦帶領三個小孩子的家庭也可以分析出來；或者是這是個新成立的小家庭，年輕的夫妻帶著嬰兒來投票…等，從名冊中可以看盡人生百態，其實還頗有故事性的說。 不過啊，我也是有看到「奇怪」的現象，那就是在同一個住址裡，裡面的人的姓氏全部不同，年齡層也看不出是親子關係，但是來投票時，發現他們都穿著公職的制服…（我個人不做猜測，也請各位看倌不要拿這個做文章，因為這連證據都談不上） ■唱票 由於我是現場最「年輕力壯」的管理員，唱票這件事當然又砸到我頭上來了。 跟以前唱票比起來，這次的唱票相對輕鬆很多，現場觀看的人都是真正的選民，整場都還有警察叔叔在後面看著，所以大家都很理性的看著我唱票。 以前那種無效票（沒蓋章的、蓋私章的、全蓋的、給我蓋在兩個候選人中間的…）會爭吵的現象，在今年都變成了大家在看開票時的笑點，還有人會講說「啊這黑白蓋的一定是某個里的小孩亂蓋的，哈哈哈…」。 我對這次的唱票沒什麼感想，只是覺得很好笑，好笑的是，當某個候選人的得票數很高的時候，我要喊他名字上百次，喊到我原本喜歡到他到變成我很討厭他…他弟弟的…得那麼多票是要幹嘛…我喉嚨痛死了… ■結論 於是，那天晚上，我們這個投票所進行到七點多才唱票結束，選民們一哄而散，外面鞭炮狂放（特別是里長），投票所的主任開始把選票打包，我們這些雜魚也開始整理場地，把投票匭跟投票監獄折起來收好，最後大家在快八點的時候簽名簽退，完成了本年度的選舉工作。 你們投票的投完了，回家盯著電視就好，我們這些工讀生全做完都八點多，小立子騎著摩托車去加油，再去買晚餐，回到家的時候都快九點。 累。 選情結果？我根本沒關心，我只想好好休息睡一覺，反正我是政治白痴，誰當選對我而言不重要。 重要的是，不管你投的人有沒有上，當選了，請大家開始監督他們，讓他們能對得起自己的職位；沒當選，不要放話搞壞台灣，這樣才是選舉人應有的風範。 我不知道下一次的選舉是不是還會答應當管理員，但今年的支援過程還算有趣，該投票所有 12 個正妹，我心滿意足了。 在此特別感謝趕在下午四點前，前來投票的最後兩位投票人，一位漂亮的外國新娘；一位身材姣好的辣妹，讓我在蓋妳們的章時，多次抬頭偷瞄妳們，我不會忘記辣妹那雙迷死人的美腿的… 啊嘶…美腿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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